江南娘子系列

雲樂

耽美同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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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
江南娘子系列 by 雲樂

2018-8-4 06:01

第四章
  歐陽烈迎娶歙縣首富蘇采顰是地方上的盛事,大家都知道歐陽家為了這樁婚事是盡心盡力,就算沒有陪嫁也要娶蘇家小姐,夠義氣!而蘇家也壹洗多年前被退婚的恥辱。
  當天蘇府賀客盈門,親朋好友都向蘇夫人道賀恭喜,說她好福氣,挑了個好女婿,讓王氏臉上有光,面子十足。迎親隊伍足足繞了歙縣壹圈,才往廬州府歐陽山莊行去。
  歐陽山莊賀客更多,熱鬧了壹整天。好不容易拜堂結束,頭戴鳳冠、身穿大紅嫁裳的蘇采顰被送入微德居,坐在床榻上,新郎歐陽烈還在外面應付賓客。
  坐在床邊的蘇采顰滿心氣憤。娘親今個兒壹早就將自己的女兒往外推,還笑成那樣……可惡!難道她不知道歐陽家債臺高築嗎?將女兒嫁給窮人家,還笑成那樣!
  前壹天當她與娘親說要逃婚,她那從不懂生意的娘居然說做生意首重信用,婚姻雖不是買賣,但今日蘇家要是逃婚,失信於人,日後有生意往來的商家如何相信蘇家!為什麽娘親壹遇到婚嫁之事,頭腦就清楚起來了?平日與她講營生的事,她聽沒兩句就睡著了。
  連最親近的人都這樣,她真是無語問蒼天。不過她蘇采顰也不是認命的女子,昨晚壹夜沒睡,終於讓她想出壹個好法子了。
  「小姐,妳還好吧?」翠綠見小姐壹動也不動的坐在床沿,擔心的問。
  「沒事。翠綠,妳先退下吧!」
  「是的,小姐。」
  偌大的微德居只剩蘇采顰壹人,龍鳳喜燭燃燒著,將房內照得明亮。
  過了許久,房內壹直沒動靜,她心想怎麽這麽久歐陽烈還沒進來,便順手把大紅頭巾扯下--
  「啊!」蘇采顰驚喊出聲。
  房裏有人。那人就坐在離床很近的紫檀圓椅上看著她。
  是歐陽烈!他……他什麽時候進來的?他看了她多久?數個疑問在蘇采顰心中壹閃而過。
  歐陽烈早就無聲無息的進房,坐在椅上,猶豫著要不要掀頭巾。什麽樣的女子能在十幾年內成為地方首富?如今她就坐在他面前,二十歲才嫁人,搞不好真的是缺了鼻子、少了眼睛……他想著想著,不覺夜已深,春宵也過了壹半。他正想認命,閉著眼掀頭巾算了,沒想到新娘子自己掀了,他嚇了壹跳!
  兩人對望--
  好美!她不但沒缺鼻子眼睛,相反的,還相當標致。瓜子臉,丹鳳眼,大小適中的紅唇,光滑細致的膚質,沒有十幾歲的青澀,卻有著二十歲的自信,從她那雙堅毅的眸子看得出來。
  嗯!他與那天在正廳上看到的不大壹樣,更英俊了。身穿大紅蟒褂的他顯得器宇非凡,有成熟男人的味道……她從他眼中看到壹抹驚艷。
  是因為她嗎?
  四目交流,房內沒人講話,壹股奇妙的氣氛圍繞在兩人之間。突然,歐陽烈站起身來,蘇采顰才如夢初醒,正要說話,卻發覺有壹雙大掌將她的鳳冠拿下,接著大手解著她的火紅嫁衣。
  蘇采顰壹驚,忙向後退,低聲喝斥:「歐陽烈,住手!」
  歐陽烈聞聲果然住了手,挑眉看著她。「我是妳的新婚夫婿,妳只可叫我的名,不可連名帶姓的叫我,清楚嗎?」
  呸!還沒跟她圓房,就端起夫君的架子來?她愛怎麽叫就怎麽叫!
  「是的,相公。」蘇采顰很假裝的淺笑了壹下。
  這壹笑又讓歐陽烈失了魂。
  蘇采顰見他不說話,自顧自的說起來,「我知道妳娶我是不得已的,因為妳壹直想跟喜歡的姑娘成親,可惜到現在還沒出現,這次迎娶我是因為歐陽山莊丟不起這個臉……我知道妳很委屈。」
  歐陽烈沈默地看著自己剛進門的媳婦。她講得沒錯,他是很委屈!
  看他不搭腔,蘇采顰又繼續講著,「至於我呢,我也不想嫁妳,是我娘硬逼我嫁。既然妳我都不是自願的,我們何不打個商量?」
  天啊!有人在洞房花燭夜講這個的?這女人瘋了嗎?
  「什麽商量?」話壹出口,歐陽烈自己都嚇了壹跳。這女人瘋了,怎麽他也跟著瘋了?
  「我們可以當掛名的夫妻,我幫妳解決歐陽山莊的債務,債務壹解決,妳就給我壹張休書。我回歙縣後,妳可以去尋找自己喜歡的女子成親,我娘也不會逼我再嫁,兩全其美。」
  這女人真的瘋了!哪有女子親自要求要休書的?這樣以後誰敢要她?
  「如果妳被休了,不怕以後沒人要?」
  「我只想過自己平靜的生活。奈何在傳統下,女子總是要嫁人的。我如果壹直待在家裏,壹定會被我娘念到耳朵長繭,倒不如出嫁後再被休,這樣她就沒話說了。何況被休的女人是絕不會有人要的,我可以壹輩子過我的平靜生活。妳意下如何?」
  歐陽烈也算是閱歷豐富,可從沒聽過女子有這種論調的,這蘇采顰果非普通人。但是……
 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
  蘇采顰怕他不答應,還加強語氣,「休了我之後,妳就可以去尋找自己喜歡的女子成親,這樣不是很好嗎?」
  「妳沒有陪嫁,要如何解決莊內的債務?」歐陽烈才不信她。沒了豐厚的陪嫁,壹個弱女子要如何解決百萬兩的債務?那可是天文數字啊!
  蘇采顰抿嘴笑了壹下,「那妳是答應了?」
  「如果我不答應呢?」
  「妳不會不答應的。壹來莊內的債務可以解決,二來妳可以跟喜歡的女子成親,三來也可以算是幫我壹個忙。有這麽多好處,妳不會不答應的。」蘇采顰強自鎮定的笑了壹下,其實她真怕歐陽烈不答應。
  「我也可以讓妳成為我名實相副的妻子。」歐陽烈不懷好意的笑了,「妳成為歐陽山莊的當家主母,當然要設法解決莊內債務,這樣我也沒什麽損失啊!」
  喝!這歐陽烈腦袋怎麽突然靈光起來了?要是用在經商上,歐陽家根本不會落到這種田地。好腦袋不用在營生上,專用在對付女人上,無恥!
  「妳要這樣做,我也沒意見。但我從小就被灌輸『嫁漢嫁漢、穿衣吃飯』的觀念,所以壹旦我們成為真正的夫妻,我就會變成那種無才便是德的婦女,什麽債務啊、生意啊,我都會忘得壹乾二凈,歐陽山莊的負債恐怕也撐不到明春了,到時我們就做個落難夫妻吧!」
  歐陽烈聽了,劍眉微蹙。
  「而且,我是個標準的妒婦,絕不會讓丈夫娶妾,就算妳以後看上眼的女子,也不能進歐陽家的門。這樣妳願意嗎?夫君!」蘇采顰不疾不徐的說著,顯然前壹晚早打算好了。
  歐陽烈的眉頭更緊了。
  「如何?咱們擊掌約定吧!」蘇采顰笑吟吟的說著。
  見歐陽烈仍不講話,蘇采顰激他,「怎麽,不敢啊?」
  歐陽烈的性子就是經不起激,「擊掌就擊掌!」來不及思考,歐陽烈伸出大掌,與蘇采顰的小手拍了壹下。
  這壹拍,他就後悔了。那掌心接觸到滑膩的玉膚,柔軟的觸感直竄入他心裏去。
  「好!歐陽烈果然如外傳的豪爽!」蘇采顰見商議成功,眼角皆是笑意,雙腮泛紅,高興極了。
  美人如花,看得歐陽烈心裏後悔極了。
  「相公,妳人較高大,大床就讓妳睡,我就在躺椅上將就壹下。改天我再教下人擡壹張小床來供我歇息。」蘇采顰目的達到,對歐陽烈也叫起相公來了。
  看著蘇采顰興高采烈的在躺椅躺下,歐陽烈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。從沒有女子如此疏忽他,甚至不想與他同枕共眠。不管是青樓樂妓或是良家小姐,壹看到他高大俊挺的外型,都巴不得黏著他,壹心想嫁進歐陽家。偏這蘇采顰歐陽家舉債迎娶她,她還心不甘情不願,新婚之夜就來個商議掛名夫妻,現在還不屑與他共枕!
  歐陽烈心中怒火大起。該死的!都是王忠那壹群管事惹出來的!
  ◆     ◆     ◆
  天剛破曉,歐陽烈起床,蘇采顰已不在房內。
  壹想起昨夜,歐陽烈就滿肚子氣。最後他是怎麽睡著的也不知道,只知道昨晚殘留在掌心的觸感讓他睡不安穩。
  「武靖!武靖!」歐陽烈沒好氣的叫著。
  「是的,少爺!」武靖是歐陽烈身邊的護衛隨從。但歐陽烈本身武藝極好,根本不需要護衛,所以武靖與壹般的隨從沒啥兩樣。
  「蘇……咳!夫人呢?」
  「回莊主的話,夫人天還沒亮就往賬房去了,交代小的要好好伺候莊主。莊主,早膳已備妥,要在微德居用膳嗎?還是嘉善閣?」
  咦,沒有聲音!武靖壹擡頭,哪裏還有莊主的蹤跡?
  ◆     ◆     ◆
  歐陽烈壹到賬房門口,就聽見蘇采顰與王福等管事的對話。
  「夫人,孫老板那邊恐怕不好說話。咱們已經積欠藥材費十幾萬兩了,再要鋪貨,恐怕沒這般容易。」
  「福叔,妳就說是歐陽夫人要的,孫老板絕不會有第二句話。」
  歐陽烈看著容光煥發的蘇采顰,壹時之間呆住了。她比昨晚更美了!怎麽回事?
  「莊主!」蘇采顰身邊的文德眼尖,看見站在門外的歐陽烈,先喊了壹聲。
  「莊主!」其它的管事仆役齊聲喊。
  「相公,妳來了。」蘇采顰甜蜜的叫著。
  「這兒怎麽這麽熱鬧?」歐陽烈從沒進過賬房,壹看賬房壹堆人圍著他的新婚娘子,心裏居然有點兒不是滋味。
  「稟莊主,夫人……」王福正要應話。
  「相公,妳餓了吧?我好餓,我們去用早膳吧!」蘇采顰嗲聲說著。
  「哦,好!」歐陽烈不由得應聲。
  蘇采顰遞給歐陽烈壹個甜美的笑容,拉著他就往外走,臨走還回過頭來,給王福壹個眼色,意思是趕快照她說的去辦。
  莊主夫婦走後,賬房內的人開始議論起來。
  「夫人果然不同凡響,面對歐陽家龐大的債務,壹下子就點出問題癥結所在。自己有打過天下的,就是不壹樣。」
  「通常在商場上打滾,不免會有些市儈,但我們夫人人長得美,氣質又好,完全不像是經商的人。」
  「太好了,歐陽山莊有救了,咱們不用去市集擺攤了,阿彌陀佛!」
  「福叔,夫人雖沒有陪嫁,但她的人就是無價之寶啊!還好少爺娶了她,我們有救了!」總管王忠天沒亮就被挖起來,說是夫人召見;他本來還不信呢,沒想到天沒亮,夫人就已經在賬房點燈看賬冊。
  「是啊!小石子,快把這兩封信送出去,壹封給孫老板,壹封送到徐家莊,千萬不可耽誤,知道嗎?」
  「是!」小石子領命而去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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